沈飛直接忽略掉還在門外呼喊的中年女子,把自己的鞋脫了下來,換上一雙乾淨的拖鞋,上面有葉子的圖案。而另一雙印有兔子的拖鞋是她的,她喜歡兔子,但從沒養過。
只有寥寥的幾雙鞋,隱藏在這破舊鞋櫃的陰影當中。
沈飛走得很小心,因為她每天都會拖好地,他不忍心弄髒,再讓她受累。
沈飛環顧屋內,熟悉的屋子並不是很大,標準的兩卧一廳,幾樣破舊傢具。兩個人住,倒顯得寬敞有餘。
沈飛徑直走到廚房,他要做好飯,等她回來。以她那性子,肯定說她吃過了,他必須讓她好好吃飯才行。
沈飛靜靜地躺在床上,他並沒有手機,偶爾用用沈嘉嘉的,他也不需要和誰聯繫。
家裡也只有一台不能用的老電視,空閑的時候就顯得十分無聊。不過,他已經習慣了。
他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了床腳的一個盒子,漫無目的躺着的他,突然回憶起了什麼,那是那個男人留下來的唯一東西了。
他拾起了那個精緻的盒子,上面印有繁雜的花紋,他總覺得有些眼熟,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。
沈飛將其打開,裏面是一把散發著隱隱寒光的短刃,看起來極為不凡,也不知道是何材質。
沈飛拿起短刃,盒底仍舊刻着那幾個字「以鞘為名,以刃守之」,他念了出來,但依舊不知其意。
他還記得,他的母親也給他留下了這樣一個盒子。他看過,他感覺那裏面的鞘就是這把短刃的。盒底上也刻有幾個字,他記得是「以刃為命,以鞘保之。」
這兩句話他至今不明白,或許等到他明白之時,就知道他的父親,還有嘉嘉的母親丟下他們兩個人離開的原因了。
沈飛記得他父親和嘉嘉的母親在離開的前一晚,鬧得很厲害,傢具那些基本都打壞了。不過第二天倒如往常一樣,只是當他和嘉嘉第三天清晨再次醒來時,他們已不見了蹤影。
自那之後,原本成天就是對着沈飛自稱女王,老喜歡逼迫沈飛膜拜她的沈嘉嘉,也變得冷漠起來,他也變得不愛說話,也不再喜歡去招惹沈嘉嘉了。
之後的日子裏,兩個人的交流也只是冷冷淡淡。不過還好,這麼多年來,兩人都還陪着對方。
思緒就此中斷,因為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,不用想,是她回來了。
沈飛走出房間,正好看見她在換鞋。她身軀向下傾斜着,修長的秀髮因為身體向下傾而向下垂着。
她如往常一樣戴着口罩,不過仍舊難以掩蓋口罩之下的絕美面容。
她摘掉口罩,讓整張臉暴露在沈飛面前。沈飛心裏不禁想,這張臉也不知道會讓多少男人神魂顛倒。因為哪怕是早已習慣這張臉的他,也還是會被吸引住目光。
他看着沈飛,目光冷冷,所透露出來的意思讓沈飛難以揣測。不過,也不需要去揣測。
「你回來了。」終究還是沈飛忍不住先開了口。
沈嘉嘉盯着沈飛的臉,或許是錯覺,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了些許不同。他移開目光,淡淡答道「嗯。」
沈嘉嘉徑直從沈飛旁邊走過去,也沒有多說什麼,這就是她。
「你去哪兒?」沈飛明知故問。
「洗澡。」沈嘉嘉只說了兩個字,然後繼續向前面走去。
「不行,先吃飯。」沈飛跨上前去,一把拉住她。
「吃了。」他想要擺脫沈飛,但沒辦法,沈飛死死吊著他。
「我不信。」沈飛想要將她拉回來,但是沒有想到她力氣那麼大,站在原地紋絲不動。
「鬆開。」她仍舊是淡淡的眼神,淡淡的目光。
「不松。」沈飛說著,抱得更緊了。
「討打。」沈嘉嘉見他不聽,語氣中帶了三分威脅。
「如果你願意吃飯的話,那就打吧。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聽你的,但吃飯必須聽我的。」
「真賤。」沈嘉嘉的語氣又變淡了,她還是拗不過他。
「我就是賤,賤怎麼了,賤者無敵。」沈飛感受到她語氣的變化,知道她同意了。
飯桌前,沈飛看着正在吃飯的沈嘉嘉。「怎麼樣?」他問道。
沈嘉嘉抬頭望着沈飛,這讓沈飛內心略微忐忑。「還行。」她面無表情道。
沈飛心中略有欣喜,她說好,那就好吧。
沈嘉嘉又吃了一會兒,最終放下了碗筷。「我吃好了,你吃吧。」說完,便離開了。